步队长相和步崇很像，但却没有步崇“美”，身上沉淀着老刑警的某种气质，眼睛很亮，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和愤怒，开口说话却又是平淡的，是一把沙哑低沉的烟嗓：“你不是说你和同学一起吗？他是你同学？”
凌厉的眼睛在步崇和韩帅之间转移，韩帅被看得心慌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步队和带路警察说：“你先走，他们我来问。”
警察恍然大悟，却又十分不解，看了一眼两人，离开了。
这毕竟是步崇的爸爸，他镇定道：“嗯，我同学。”
步队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，他立刻盯住了步崇的脖子：“交女朋友了？她人呢？”
没有女朋友，只有一个男朋友。
要么承认自己是同性恋，要么骗他爸说女朋友不在，可这样一来他爸绝对会追问他女朋友的事，更何况，这是他爸，是一位老刑警，他说什么都骗不过对方，没有直接拆穿只是给他面子。
韩帅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步崇让他保持安静，因为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。
出柜太突然了，毫无缓冲。
步崇直视他父亲的眼睛：“没有女朋友，只有男朋友。”
周围安静了一瞬间。
步队的手抽动了一下，忍下打人的欲望，只低声骂他：“恶心！”
“小刘，分开问。”步队说完，转身就走，大步出了会议室。
隔着人，步崇和他妈对视了一眼，只在他妈的眼睛里看见了失望和难过。
步崇就懂了。
得到命令的小刘带着同事过来，分开两人，例行问话。
“你们在房间里听到别的声音了吗，尖叫，求助这一类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们当时在做什么？”
“……做爱。”
“他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“男朋友。”
“不是嫖娼？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你们这几天出过房间吗？”
“出去过，逛了酒店公园。”
“见过他们吗？”警察拿出三张照片，依次放好。
照片是两男一女，其中一男一女他们见过，正是某个角落接吻的那一对情侣。
照实回答后，警察继续问：“他们当时状态怎么样？有没有什么不对劲？”
“没有，我只把他们当作普通情侣。”
“这个男人你们自始至终没见过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当时他们在做什么，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，在接吻，被撞破后很尴尬，我们道歉了，他说没事。”
“之后你们就分开了？”
“嗯。”
询问到此结束，毕竟他们只有匆匆一见，还很尴尬，很快就分开了。
此时的询问大概是在补充人证，补全监控拍不到的内容。
警察没说案件的具体情况，又把他们带回了大会议室。
所有人都看了过来，步崇视若无睹，和韩帅坐到了角落。
有些人有过一面之缘，都是酒店偶遇，还和几个人在健身房聊过几句。
见过一面的小美女反复看他们好几眼，和身边的女生说：“就是他们……有点那个……”
韩帅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，但能从对方嫌恶的表情中猜到什么，可他竟然在想，学长猜得还很对，小美女竟然真的有个小姐妹一起。
大概是因为步崇捏他的手，邀功似的小声说：“你看，我没说错吧，她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韩帅忍着笑嗯了一声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步崇的妈妈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：“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聊几句，可以吗？”
步崇的长相算是将父母的长相各继承了一部分，还是挑优点长的，其中的“美”，大概就是从他妈妈身上继承的了。
步母虽然说着客气的话，但却并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，没打算等韩帅的回答，就对步崇微微抬了抬下巴：“跟我出来。”
